相传,陈家大院屋多,居者少,为使空气流通,雇一个仆人专事开关门窗。每天早晨把里里外外所有门窗打开,继之再关闭,一天便接近黄昏了。偌大程度,可见一斑。其中三座各历时十年完成,“善居室”历时17年还未竣工,堪称史诗式的家族工程。
故居除因袭了潮汕民居“四马拖车”的格局、大波浪般的山墙外,大部分装饰都十分现代。建筑材料汇集当时中外精华,单进口瓷砖式样就有几十种,采用的近百种釉面砖,根据不同位置,选用不同颜色、花纹、图案,把各个门斗、墙面、地面装饰得异彩纷呈,历经近百年依然亮丽如新。窗户的顶部装饰更是花样百出,方的、半圆形的、尖顶的,除少数用了古朴的中国木饰,多数窗户都使用了抽象的几何纹路,让人联想到西方的教堂。有的窗饰甚至还出现了英文字母A、B、C。百年前,玻璃是罕有之物,贵堪比金。陈慈黉故居中保留的五彩玻璃至今鲜艳如新,当年,为了从意大利等国家进口这些建筑材料,陈氏家族甚至挖掘了小运河来疏通转运,从韩江入海口一直到村前。规模耗资之巨,可见一斑。
平立面设计上又有其独特的风格,上下厅及内花巷为平房,后包及外花巷又灵活采用二层楼房,四周由骑楼、连廊相接,有的屋脊还用方砖铺成人行天道,四角设“更楼”,便利守护人员来回巡视和保卫。前两年,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《无敌鸳鸯腿》,选中幽静秀丽小姐楼,稍加修饰便成一条铺面街,足见陈宅平面布局之宏大。
许多参观考察者都认为,慈黉故居建筑风格是古今揉合,中西合璧的成功典范,一定是请了很高明的人来设计。可是当年老管家说,没有请什么人设计,只请了风水先生看风水,请信得过的族人总管施工。至于如何建,全凭建宅主人一张嘴,既无图纸也无方案。工头施工凭一支带有尺寸的竹竿比来比去,建到哪就算到哪。建得不合主人意,就拆除重建。
故居每座宅第都是一个整体,布局奇特,上下左右四通八达,构思巧妙,恰到好处,能无设计吗?如有设计,又是谁设计?现无人能回答,恐怕永远也是个谜。
“慈黉起厝 好坏孬猛”
陈慈黉建房子只求好,不求快,极为注重建筑质量。施工时,他亲自督工,一看到工人工作时紧紧张张,不太认真,就立刻问他是不是家中有事,然后即叫工头先发给他工钱,让其回家办完事情后再回来做工。由他主建的“郎中第”因质量问题曾反复3次推倒重建。其后人同样如此。
陈慈黉故居一直建到1939年,期间几乎没有停过工。最晚动工的“善居室”是陈慈黉的幼子陈立桐的宅第,1922年开工。陈立桐的媳妇也因注重质量而多次责令部分拆除重建,一再延缓工期,至1939年还未完全建成,便因为日军占领汕头而被迫停工。
“善居室”就像一座皇宫,因此,门匾以“翠飞”、“凤翥”来形容恰如其分。为何“善居室”建得如此豪华?这是因为陈立桐媳妇在1930年看到已建成的“寿康里”建得很壮丽,而自家建的不如它,心里不舒服,硬是要超过它,故而把已建成部分推倒重建。门匾既是这座豪华建筑的真实写照,又是建宅主人那种不甘落后、发奋图强、力争上游的精神面貌的反映。其族人、其后代子孙都有这种精神面貌,自然就能一代胜一代。
图说:善居室内处处留下了建造者对奢华尽其所能的追求。所有的门都作了繁复的外边装饰,使善居室的每一扇门看上去都比实际上要庞大得多,而且修饰各不相同;每一根栏杆,哪怕是处于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,也都精心雕琢;楼梯的每一级台阶上,也不忘刻上精细的花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