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波普之神的擦肩而过

    1987年1月份我刚刚到费城，在一个州立大学工作，艺术系有一批教授约我2月去纽约索霍区看沃霍尔的画展，并且说他可能会出席，因此虽然那几天大雪，我还是和新同事们一起开车去了纽约。去的是沃霍尔成功的主要画廊——卡斯特里画廊（Leo Castelli Gallery），安迪·沃霍尔和其他几个波普大师主要都靠在这里卖画，因此他的工作室也离那里很近，后来几个工作室也都在曼哈顿中城周边，围绕着这间画廊。

    我们到达卡斯特里画廊时，已是傍晚了，人很多，展出的作品主要都是波普的，那是波普艺术已经功名成就的时代，价格已经开始飙升。那天晚上有好几个很重要的波普艺术家出席，如罗伯特·印第安纳、詹姆斯·罗森奎斯特——但是沃霍尔没有出席，我有点失望。据说，那段时间他正在为梅塞迪斯－奔驰公司绘制“汽车”系列作品，那一次他展出了几张作品，因为他当时作品的量很大，并且以丝网印为主，所以反而印象不深。

    看见我有点失望，陪同我去的一个希腊裔艺术家詹姆斯·嘎斯安慰我说：下个月又有他的个人展，见他容易，不过他行为怪异，很难交朋友就是了。

    看完画展，雪已经停了，我们住在曼哈顿，嘎斯说我们去一个沃霍尔经常去的地方吃晚饭吧，其实我们这些人是希望看看他的作品，因此我们去了曼哈顿东河附近的那家餐厅，叫做“Serendipity 3”。因为同时兼卖冰淇淋，所以餐馆里人很多，位于上东城，价格不便宜，吃顿好点的晚餐要人均过百元美金，在周末还要等一个小时，服务也很差，在纽约的8,228 家餐馆中排名第1,499，也很少有人知道它和沃霍尔的经历。

    然而待到进门脱下大衣，才惊异地看见餐厅的墙上全部是沃霍尔的原作，还有他签名的丝网版画出售，没有人想到这些丝网印到今日会价格高到如此地步，因为那时的沃霍尔还经常创作，也经常来这里吃饭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很开心，因为刚刚到纽约，又在挂满了沃霍尔原作的餐厅吃饭，外面下着大雪，谈笑言欢。只是，没有想到，就是在这个月——1987年2月22号，沃霍尔因为一个胆结石的小手术而去世，后来传出的消息说是医疗事故：输错了血型。我想看看这个人的希望也就此再无后续了。